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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既然出现了纰漏,就发出很大的新闻来掩盖吧

军议之后,出征之前,中层军官们照例有一场小聚。

上层的苗头还影响不到这一级,军官们都还沉浸在一年内连番晋升的喜悦中。让 德 比埃素来会做人,又是布兰度直属,在夏隆有宅邸,加之新娶的寡妇家资丰厚,便主动做了东道。

路程不远,军官们便并肩步行过去,以免招摇。路上还可延续一些军营里未竟的话题。

退尔先生便发问了:“你们这班高个儿,这么编排头领,是不是有些过了,头领这么厉害的高个儿,在家里怎么会没有地位?”

少部分外籍军官抱着同样的疑问,法国人们则相继咳嗽起来。

德 比埃耐心地解说道:“勒曼格尔团长确实是英才,而且贞德大人同他相敬相爱,他们平时的地位应该是相当的,也算是响应布锡考特元帅的号召。只是如今嘛……”

老兵卖个关子,直将矮人气得跳脚。一旁的热那亚人巴雷塔便一竿子戳穿:“只是如今,圣女大人遭了污蔑,她的家人都忧心忡忡地赶来。”

不免仍有老实的矮人发问:“哪又怎样?是担心头领对圣女不够好吗?”

退尔先生两步过去,给自己的后的辈来了个暴栗:“闭嘴吧,头领家里住着那么多圣女,给贞德大人家里看到了,哪里还有安宁?”

“这可真是,遭了哈布斯堡了。”矮人们喃喃念道。

但还有人要抬杠:“贞德大人不是出身农家吗?难道她的父母还能有多厉害,把团长大人按在地上打不成?”

军官们都哄笑起来,德 比埃小心地闭上嘴,也扯着嘴角,陪他们笑。

倘若他说出来此刻脑海里回忆的事,想必会被战友们当作恶魔附体失了神智,当场送进医院吧。

那还是一年多前,团长大人还在巴黎为骑士团攻城做艰苦准备的时候。他曾经见到一位农妇走进军营,指名要见她女儿贞德,卫兵便报到他这一级,却正好被闲来无事的老长官拉海尔听了去……

如果说出来,法国第一勇士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妇三拳打倒……还是让自己被当作恶魔附体吧,否则拉海尔再见到他的时刻,必然是德 比埃的死期!

由此,他对布兰度的敬仰更如高山仰止:有着这样凶悍的丈母娘,团长大人照旧不忘拈花惹草,真是圣米歇尔山还输一分高洁,阿尔卑斯山更输一分宏伟。是每一个法国男人学习的榜样!

希望团长大人没事。在延请各位进入庄园的时候,德 比埃诚挚地想。

倘若布兰度在场,他一定会怒斥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贞德的妈妈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不信便放眼看吧,如今圣殿骑士的拳术大师,伊莎贝拉阁下,正在圣德尼修道院里,低声下气地讨好在场的另一人,后者竟然还一声不吭!

布兰度不由得解气地想,你也有今天!当然,如果此时他没有跪在地上,那就更理直气壮了。

珂赛蒂小心地端着托盘近来,木杯里盛的只是清水,她却如端着昂贵的美酒一般用心,再将水杯呈与来人。

如众星捧月般为众人所尊重的,是图尔城的苦修士,照料珂赛蒂十年的希尔德嬷嬷。在女方监护人面前,即使是贞德的母亲,也要老老实实地为自家女儿毁坏别家修女的贞洁赔罪。

唯一如没事人一般,还没心没肺地躺在椅子上的,大约只有贞德了。她穿着奶白色的丝绸睡裙,笑嘻嘻地靠坐一旁,毕竟该她承担的部分,已由布兰度和母亲分别承受。

希尔德嬷嬷持静默戒,不能开口讲话,遂朝小修女打了阵手势。布兰度本以为她是教珂赛蒂翻译,但小修女只转身离开,很快从夏洛特的屋子里拿了纸笔和写字板跑回来。

接了笔,老修女古井无波的面上终于生出一丝征询之色,伊莎贝拉急忙说:“您尽管写,除了我这不争气的女儿,大家都是识字的。”

“我明明……”贞德轻声抗辩,被赶来的小修女捂住嘴。

希尔德嬷嬷便写道:“两年前,我见到让娜小姐时,没有料想到她会做出这么成功的事业。”

贞德笑了起来:“都是大家帮忙啦,珂赛蒂也帮了我们很多的。”

老修女的嘴角动了动,似乎在笑:“我预料到您注定在生死之间渡过接下来的几年,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形式。”

贞德捧着肚子,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声音还挺脆。

“我总归是要感谢各位的,我们修道院的修女,都将珂赛蒂看作我们的孩子,希望她能过快乐的一生——她没有遭过我们的创伤,也没有必要一直闭锁在那里。”老修女慢慢写道。

珂赛蒂喊了一声:“嬷嬷!”便说不出话。

希尔德嬷嬷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所有人都从她眼里看出怜爱的神情。她继续笔谈:“在这个时代,您动摇过对主的信仰吗,伊莎贝拉阁下?”

伊莎贝拉“呵”了一声。

在普通人看来,他们从过去的数十、一百年,看到的是肆虐欧洲的黑死病,自向分裂丑态百出的教廷,战乱中依旧脑满肠肥的教士,当然会动摇信仰。

而对于伊莎贝拉,对于希尔德而言,她们的动摇则更甚一层。她们相互能探查到,对方同样具备神术天赋,能感知到主的恩泽,然而她们所感知的,和这个真实世界的一切,全然格格不入。

“男人们,能够利用宗教,以此掠夺权力和财富,我以为女人也是可以的。”希尔德嬷嬷惊世骇俗地写道,“让娜,和珂赛蒂,她们同样奉行着主的道路,行着善举,我认为这便足够了,且不说珂赛蒂还是贞女……”

“呀”的一声,小修女捂住了脸。先前伊莎贝拉阁下来访的时候,贞德正抱着她四下摆弄,顿时就教圣殿骑士生疑,审视得她都自觉不太干净了。再被养育自己多年的老修女申明贞洁,顿时教她羞愧不已。

伊莎贝拉却噫了一声,一拍桌子:“是这样吗?”

旋即,布兰度也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是这样吗?”

希尔德嬷嬷一脸平静:“我正是为此而来。”

只有贞德还是一脸迷茫:“珂赛蒂,是我认字还不到家吗?为什么感觉他们在说我完全不明白的东西了?”

小修女吞吞吐吐,有些不敢置信地说:“让娜姐姐,我猜希尔德嬷嬷的意思是,她会主持对你的……贞洁检测。”

法国宗教界内,布兰度豢养……或者说相善的教士们,当然都对加布里埃尔主教进行了大量的攻击,只是没有几个直接驳斥的,毕竟事实就在那嘛。

但他们都没想到,这位年高德劭的老修女,竟然打算昧着良心为贞德站台,强行声称这位孕妇是纯洁之身!

倒不是说布兰度没有这么不要脸……如果换一个文化圈,布兰度说不定早就这么做了:想方设法挟制收买几个权威专家,出一份不容置疑的检验报告,这是古往今来百世不易的老法子了。

可这个方法,在天主世界里,不啻于最猛烈的风暴。众所周知,耶稣基督他老爷子,就是圣玛利亚处女怀胎所生,这要论到贞德身上,得给她什么地位才能担的住啊!这生出来的孩子……更不敢想象是什么地位!

一个谎言,要用一个巨大无比的谎言来掩盖,布兰度这时全是一副敬畏至极的神色了,简直是拿核弹开矿洞的壮举!

贞德和伊莎贝拉母女俩就全被炸晕了,只有布兰度还记得问:“这样大的事,只靠您一个人,能做出结论吗?”

“不止。”希尔德嬷嬷草草写道,“本就不只我一个人,我也是被她提醒了才过来的,她还没有到吗?”

“谁?”布兰度迷茫地问。

而这时卡特琳娜正穿着朴素的衣装,在夏隆码头上轻轻颔首。

白圣女,米兰城的苏菲,正望着眼前的城市,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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