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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小说 > 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 1.有贞无德说的就是你?

1.有贞无德说的就是你?

远远地听见孩子们的欢呼。

布兰度抬高躺椅,靠到窗边,看见奥尔良城重建的第一座水磨坊。圣歌队和奥尔良本地的孩子们正围着巨大的水轮,喧哗打闹。

这座城市抚平战争的疮疤,试图在荒唐的世道中营造一个世外桃源。即使数十公里外还驻扎着四千五百个凶残的英军。

为了配合这份努力,布兰度将法军的军营移出了城区。一方面要迎接并且整训新兵,一方面也为了减少和奥尔良人的摩擦。

一些在英军围城时能被容忍的冒犯,在和平期间却可能酿造军民冲突。考虑到这一点,布兰度提前将指挥部移到了城南的图列尔,连绵的军帐就扎在两座要塞之间。

他现在坐在图列尔仅存的高塔上,埋首案牍之中。

少部分是关于骑士团领地里的庶务,布尔日和奥尔良只隔几天路程,没什么大事积压。

布兰度只有一个原则,只要是能搞到钱和物资的,什么狩猎权建筑权都一概出让。他甚至考虑着,为了能收更多的结婚税,要不要在领内发一纸通知,搞个1429年初夜权自赎七折大酬宾。

一切都为了积攒力量,应对卧榻之侧的法斯托夫。

更多的事务则是关于塔下的这支军队:新增军官的提名,奥尔良战后的奖励、粮草军备的筹集与消耗,医院的伤员恢复情况,吉尔、拉海尔和布萨克各自的整训计划——其中很多的项目,都是由他们自己处理的,至多在每周的会议上相互通报一下。

但自奥尔良胜利之后,他们就增加了一道申报的程序。布兰度能体察到这是一种权力的体现,不过这也太累人了。

真想放松一下啊,布兰度想着。

“布——兰——度——”熟悉的声音响起,房门推开,他的头皮渐渐麻了。

贞德抱着一摞文书走进来,砸在桌上,实木的桌子都摇晃了一番。

“这是今天的份。”她理所当然地说着,顺手扶着桌子坐下。

布兰度哀叹着:“这也太多了——明明还有一张椅子的,让娜,你非要坐我腿上吗?”

少女扭头,微笑着看向他:“那我坐过去咯?”

“不。”布兰度伸手,搂住她的腰肢,透过她紧绷的男式衬衣,轻揉少女的小腹。

如果说之前的工作是维持权力的必需品,帮贞德处理这些信件就是件纯粹的苦差。

包括且不限于:崇拜者的来信、情书,以城市为落款的祝福、祈祷,卫道士的规劝、咒骂。若仅是如此就算了,可其中还会混入一些商人或者官吏的请托,希望圣女贞德出面阻止或推进某项法案,这些人的请求往往报酬不菲,还是要用心对待的。

找到一份铸币权的请托,顺手写下意见,布兰度在她的颈后嗅了一下:“你又和骑兵们一起训练了?”

贞德一手抱着他的手臂,另一手帮他翻页:“是,每次看到拉海尔将军的骑术,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能变成一头半人马。”

布兰度笑了:“拉海尔每天都陪着他的瑟蕾娜一起睡觉,你怎么能和他比呢。”

“那我该骑着你上战场吗,布兰度先生?”

布兰度不说话了,只把手往上挪了挪,又被贞德按了回去。房间里一时只剩落笔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她语带犹豫地问道:“味道很明显吗?”

“你洗澡已经很勤了,想变甜的话可以吃点水果。不过对体液味道影响最大的还是每周的饮水量,代谢是最重要的。”布兰度顺口答道。

贞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布兰度先生……有一部分我听不懂。”

布兰度回了下神:“啊,如果你想学的话,让娜,我都可以教你的。”

他把羽毛笔塞到少女手上,又握住她的右手:“从你学着自己签名开始,如何?”

贞德的手腕有些僵硬:“布兰度,我总觉得一旦我学会了,你就会让我自己处理这些。”

布兰度诚恳地笑着:“让娜,你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当你学会了读写,我也一样会帮你的。”

他这么轻声细语地说了,少女的手才松下来,他便换了张纸,握着她的手描着:“让-娜,达-尔-克。”

贞德狐疑地看着他:“布兰度先生,我很确定我的姓绝对没有那么多字母。”

布兰度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好像确实不对,不过你也可以用这个签名的。”

“这是让娜·勒曼格尔。”他坏笑着说。

贞德狠狠地用脚后跟在他脚面上碾了一转,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布兰度也把那张拿来垫笔的情书揉成一团扔掉,摊开下一封文书。

这时他出了神,认真地思考起一个问题。

只要计划顺利地推进下去,她迟早有改叫让娜·勒曼格尔的一天……那贞德这个信达雅的译名里,德从何而来?

然后他就听见,楼梯里传来响动:

“女孩,给拉海尔站住。”

拉海尔倒退着进了门,手还指

着或许在门外的贞德:“对,别动。”

将军随即转身,看着布兰度:“小子,你在做不继续就会死的工作吗?”

布兰度迷茫地摇头。

拉海尔就三两步走到桌前,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很好,那现在是午饭时间,你给拉海尔过来。”

布兰度抗议道:“嘿,我的午饭已经快送上来了。”但拉海尔全然不理,直接把他搬到了贞德身边。

“问题一,你们闹矛盾了?”

布兰度耸了耸肩,这完全取决于贞德是生气还是害羞多一些。

“哈,显而易见。那么问题二,你们有提到拉海尔吗?”

“呃,我想提到了?”布兰度不确定地说道。

拉海尔大笑一声,推搡着他们的肩膀,一起走下楼梯:“那不就简单了么,年轻人们。千万不要嫉妒你的爱人提起拉海尔,因为这世上就没有人比得过他!”

贞德一下跳了起来:“你这头半人马在说什么!”

拉海尔一把推开布兰度,躲开她如雷霆般的一拳,连跳下去七八级阶梯,这才捂着腿停下:“布兰度,我确实有事找你,你先哄好她,我们餐厅见。”

他留下了一份异样的氛围,把布兰度和贞德拢在其中,他们慢慢地走下悠长的楼梯。

“我错了,让娜。”总之,布兰度率先开口。

收到的却是平静无比的回应:“你没错,你哪里有错呢,布兰度先生?”

这句话简直像是一只攥住他心脏的利爪,教他浑身冷汗直下,一下子结巴了起来。

贞德却轻轻地拍拍他的手,笑了起来:“别怕呀,布兰度,这句话是阿朗松夫人教我的,果然很有用啊。”

布兰度拍着心口,余悸不止,有心想着要让阿朗松公爵回去多管管夫人,又觉得看这样子,公爵多半已经被吃干抹净,根本指望不上了。

贞德挽着他的手臂,有些好笑地问道:“布兰度先生,真的那么可怕吗?”

“让娜,如果你母亲这么问你父亲,达尔克先生会怎么样?”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少女不假思索地诚恳道歉。

“你啊……”布兰度揉着她的小臂,“又有什么事让你焦虑了吧。说来听听?”

贞德晃了晃脑袋:“就是这个,布兰度。”

他不解地看着她。

少女伸手揪着他的脸:“我们面对着很多困难,大家都在努力,尤其是你,帮我承担了那么多的工作,还想着关心我。”

“谢谢夸奖。”布兰度腆着脸说道。

贞德竖起眉,瞪着他:“我没在夸你,布兰度!我是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一碰就碎的陶瓷人偶吗?”

“而且很精美漂亮。”布兰度是预备这么说的,但他的嘴被贞德拿手捂住了。

她垫起脚,额头抵着额头:“我是同你一起流血的战友,是与你同谋实现野心的共犯,是和你共享欢愉夜晚的爱人。我的骑士,我是真的想分担你的忧虑啊。”

他们四目相对。

五月的晴天,金色的太阳照亮了蓝色的天空。

“是的,让娜,我的烦恼很多。新老部队的矛盾,法斯托夫的袭扰,还有我们见底的金库。”

布兰度向前一步,将她推在墙壁上:“但你无需妄自菲薄,我一直都被你支撑着。”

他温柔地吻了她。

……

终于,拉海尔在餐厅里剃着牙,等到了他们。

他朝桌子对面打了个响指:“坐下,拉海尔说,你们边吃边听。”

这时间他们都红着脸躲避拉海尔的直视,将军的提案正合心意。

“第一,一个两难的问题。不管你还剩多少钱,奥尔良胜利的赏赐必须发下去了,再拖延的话,女孩的形象会变得跟国王小子一样。但,如果你们发下去了,士兵们手里有了钱,女孩的纪律就没法维持。”

贞德抬头想要发表意见,布兰度把她按回碗里。

拉海尔是骄傲的,可他心中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心魔,就是在韦尔纳伊和鲱鱼战役中两次戏耍了他的敌人:法斯托夫。

在这个敌人解决之前,拉海尔将是他最紧密的盟友,信任度只在贞德和男爵之外。

“第二,你们给小元帅的车队分配了太多的马,拉海尔需要更多的战马和半身甲——法斯托夫不会守城的,那家伙的致命一击一定是在原野之中。”

布兰度看了拉海尔一眼,安心地吃喝。拉海尔过去是不做这种事的,现在大家的关系更好,又是为了对付法斯托夫,他也拉的下脸来索要了。

“第三,”拉海尔罕见地停顿了一下,“布兰度,你最好在国王到达之前,就为他分忧。”

一时间静可闻针,贞德虽不明白,可她感知到了一股森严的气氛,咀嚼得都很小心。

“谢谢你的提醒,拉海尔。”布兰度郑重地说道,“我一向【勤于王事】。”

在拉海尔说出这

句话后,布兰度将他在心中又提了半档,几乎和男爵齐平了。

拉海尔悠悠地靠着椅背:“国王小子是个成大事的人,他具备很多成功者的优秀品质。这也是我们忠诚于他的原因。”

布兰度倒也轻松地笑了起来:“说来说去,您提的问题归根到底,都是钱嘛。”

拉海尔摇了摇头:“第一个问题可不是钱能解决的。”

“那只是钱不够多。”布兰度站起来,招了招手,“科尔大师!”

宫廷术士像是从桌子上飘过来一样,无声地来到他们身边。

“我之前向您借的款,您应该都筹措好了吧?”他当着贞德和拉海尔的面问道。

雅克·科尔搓着手:“很快就能到奥尔良了,您要求的物资我也购置齐了……”

“有困难吗?”布兰度抬起头。

“能赚钱,布兰度,奥尔良百废待兴,卖什么都赚钱。可你的目的要是把士兵们的钱都赚上来,那还有两万利弗尔的缺口。”

“那我昨天,请您帮我借的钱呢?”布兰度问道。

雅克·科尔左右看了看,为难地说道:“您要当着……大家的面讨论这事么?”

贞德立即好奇地抬起头:“怎么了?布兰度去找谁借钱了?”

拉海尔突然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然后宫廷术士才自欺欺人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法斯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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