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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老王回北京了

“马克·克拉克将军,请你约束手下的美军、英军、土耳其军、法军、南朝鲜军,谨慎遵守停战协定,共同维护朝鲜半岛的和平。谢谢!”

马克·克拉克手里的听筒先传出一段中文,接着陈庚的秘书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陈庚在朝鲜战场曾让联合国军印象十分深刻。1951年4月陈庚初到朝鲜就赶上第五次战役,带着第3兵团和9兵团的一个军团团围住美步24师最后将其全歼活捉师长。

后来的华川谈判中,陈庚呆的时间也特别长,几乎每次最先找到联合国军方逻辑漏洞的都是他,两任首席谈判代表都被陈庚呛过。

对面的敌人现在成了联合国的特派员,不但没能打败他,现在还要受他管……

淡定,淡定,克拉克的性子已经磨炼得很豁达了。

在两个星期前,美国以及联合国军司令部已经知道会发生这尴尬的一幕。华川谈判给联合国停战监督委员会制定了严格的条例,保证始终公平执法,不用太担心中苏的观察员会利用职权给南朝鲜和联合国军穿小鞋。但就是尴尬。

“陈庚将军,‘运动员不能当裁判’,这是你们在华川谈判现场自己说的。”克拉克顶了一句。

话筒那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哧哧啪嗒的响了一阵。

“不好意思,我的翻译出去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这样,通话结束。”陈庚挂断了电话。

……

北京。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哎唐华,这首歌做电影主题曲,真的没问题吗?”

……

周璇练唱《隐形的翅膀》,唐华用钢琴伴奏。

战争结束了。the war is over。

再不用和主席总理等人的修仙五人组通宵熬夜。再不用从浩如烟海的信息中寻找情报的蛛丝马迹,也不用在战情中心开一个连一个的会。

唐华现在比战争时期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吧……

“是片尾曲。歌和电影内容还是匹配的呀,女性的自立自主,不就是这片的主题吗。”唐华解释,“至于歌曲风格与电影的‘反差’,也是一种配乐的方式和风格。”

这是上影的新片《妇女代表》,6月底就要开拍了。

剧本就在唐华手边,第一页是这样介绍的:

……电影讲述的是农村妇女张桂荣被村里选为了妇女代表,争取了妇女的平等地位,也促进了家庭生活的幸福的故事。

嗯,就是这个时代典型的乏味电影。叙事方式平淡得无以复加,全片到处是睡点。慢节奏也削弱了悬念和紧张感。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拍摄的时候所有镜头摄影机都会稳如老狗,像是舞台剧纪录片。

周璇听见唐华的解释,转了转眼睛:“反差配乐?就是你以前唠叨的‘烂片出神曲’那句话换了一种说法对吧?”

唐华:……(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妇女代表》的剧情有一大半是婆媳的矛盾,堪称婆媳剧的鼻祖。不过这部电影里女主头可铁得多,阻拦女主工作的婆婆最后被村委会批评当众检讨。总之思想还是很进步的,就是限于时代,剧情和拍摄手法比较原始。

“说起来,汤导演的《渡江侦察记》什么时候拍啊?”唐华问周璇。

“汤导演说得等几个月了,好像是要协调部队参演,而且调用的部队还不少,正式开拍可能得今年11月了。”

“11月拍渡江?!”

“对啊。”

再仔细想了想,反正是客串的女配,就算下河游泳也就一两个镜头。那没事了。

“对了,汤晓丹导演前年在片场见你的时候没想起来你是谁,后来知道了后悔得直搓手,”周旋说,“这回拍《渡江侦察记》他说一定要我通融通融,拜见你一次。”

“拜见?……不行不行,把我吓着了,还是不见算了。”

“我猜汤导演是想请你写配乐。”

“配乐?葛炎写的配乐很好,《渡江侦察记》的配乐没问题,不用换不用换。”

……

“对了,周璇,《妇女代表》开拍的时间六月底,到底是六月几号?”唐华问。

“电影开拍的时间是7月3号呢,我大概提前一周动身去片场,到了那里还能有三四天时间熟悉村子。”

“这样啊,那还可以。6月20号,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带着他爱人回的,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迎接迎接。”

“这朋友是谁?”

“钱学森,一个以前在美国工作的科学家,很厉害的人。在美国他是做到了最核心的科研机构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等他回国……算了,还是说说他爱人吧,蒋英。古典女高音歌唱家兼钢琴家,在古典音乐这个领域可是国内顶级的存在。

“我知道,她47年在上海兰心大戏院举行过演唱会,还是由马果斯基教授伴奏的。”

“那就行了,”唐华比出一个ok的手势,“到时候见了面,我跟钱学森聊火箭,你跟蒋英聊音乐,大家都有话说。”

“这段时间你迎接老朋友的日程好多啊,接钱学森,接台湾起义的李副主席,接潘汉年,接粟总指挥……”

唐华:“朝鲜和台湾的战事一先一后,两个战场都结束了,时间间隔不到半个月。所以我的这些朋友就会陆续回国。以后一段时间就是国家和平建设了。差点儿忘了,其实还有个朋友明天就回来了,但这个人……现在还得保持隐姓埋名状态。”

……

北京站。

“王永俊!老王!”

“唐华!”

等普通旅客都从站台消失,王永俊才从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下来,唐华就一眼看见了他。两人走近,伸出手来先使劲击了一下掌,然后变成握手。

唐华:“去年从苏联回国时顺便去了一趟蛟河,之后到现在又一年时间没见了。”

“是啊是啊,不过也还可以,计算机发邮件,点一下就收到了,就跟面对面聊天一样。”

“我听说你从50年9月到53年5月,一直在50中心哪儿也没去,聂帅亲口说这王永俊在50中心都快要修炼成仙了。”

“哈哈哈……”王永俊笑道,“其实也不是啦,我隔两个月就开车从50中心去一趟蛟河市,理个发下顿馆子……还有,虽然我没离开蛟河,但是组织安排了两次我老婆孩子去蛟河探视,每次一周,所以家里人也是能偶尔见到的。好吧我说实话,我是舍不得离开计算机。”

王永俊在50中心“闭关修炼”了将近三年。一是50中心的超算和密码破解系统密级确实很高,二是王永俊迷上了加密和解密算法,后来又开始始钻研所有算法的计算机应用。蛟河有超级计算机,全世界第一无二,离开了50中心可就找不到计算机能验证他的想法和创意了。所以王永俊就长年累月赖在超算旁边做他的研究,不舍得离开回家探亲。

换句话说,王永俊现在心里计算机地位第一,老婆孩子第二。

至于现在,因为以后的工作安排,王永俊可能还会继续保持秘密状态,几乎不能在公开场合出现他的名字。

相比之下,潘汉年因为在美国的地下任务基本完成,已确定调回国在中央从事公开工作,他的身份已经逐渐可以解密了,而王永俊还得维持无名英雄状态。

“老王,今后你工作就在北京和北京附近,好像总参已经把你老婆孩子也安排到北京工作了,虽然你的身份还是不能披露,但生活应该会好一些。”

王永俊:“我们设想了很久的计算机加密和解密系统,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唐华:“伪随机数。这个领域可是深不见底啊。”

王永俊:“是的,我这几个月越琢磨就觉得自己数学底子越不够用。上次你说的rsa,bbs,整数分解……我回北京得找数论的专家请教。”

“我们打算找国内最顶级的数学家来协助。”唐华说,“但是在琢磨数学原理之前,我要带你去电子信息工业局看一样新玩意。”

王永俊:“?”

“之前因为保密没有跟你说。在北京预先组建的计算机加密系统研制小组,也就是你将来的同事,现在在北京计算机所的一个叫x小组的团队里头帮忙。那里正在诞生一种全新的跨时代的计算机技术,也就是将来计算机加密器要用的技术。”

……

1953年5月的世界变得和平,虽然地下还有许多暗流,但几个大国军队好像都进入了歇息状态。

陈庚和中国观察员小组完成了对汉江北平原非军事区的第一次巡视,苏联小组也一样。

中苏两国的观察员最先到位。在中苏身后,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四个国家的军事观察员小组正在赶来的路上。

没错……中苏两国各提名两个国家加入军事观察员团队,中国提名波兰和匈牙利,苏联提名罗马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

以后联合国在朝鲜半岛的停战监督委员会,每逢节假日开趴,那应该全都是是镰刀铁锤主题了。

英国和加拿大开始不满美国对华贸易禁运的政策。英国认为贸易禁运严重损害了自己在远东的利益,并可能使香港陷入危险之中。加拿大则指责美国自己在偷偷与中国交易,而他却禁止自己的盟友与中国交易。

在中东,阿拉伯联盟的八个阿拉伯国家拒绝西方国家提出的各种解决方案,要求英国军队从苏伊士运河区无条件撤军。

在中南半岛,越南人民军在越南北部地区接连出击,摧毁了平顺省的清隆-渭泥法军阵地,击溃驻扎在这里的两个连法军。几天之后,越南人民军还要进攻广南省的锦萝法军据点。

在美国,虽然在朝鲜和台湾是都以极为尴尬的姿势脱身,但毕竟是脱身了。艾森豪威尔宣布

了战争债券贷款清场方案,以及100亿美元的刺激经济计划后,美股连续4天以较大幅度上涨,似乎新一轮经济增长热潮就要来临。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在北京举办的工业展览会顺利结束。民德带来了不少工业母机和精密仪器供中国“选购”,中国也按自己钱包的充裕程度,签了不少进口合同。在工业展览会的公开展厅旁边,还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秘密展厅,那里展出的是红外夜视仪,以及一支全身黑黢黢、倍儿有型的八一式狙击步枪。

德国的瞄准镜、苏系的弹药、中国的枪身。结合得不错。

“以我的经验,中德两国应该把狙击步枪拿出去,到社会主义阵营的各国推销。”东德代表团团长朗格十分认真地说。

“我们即将在莫斯科举办中国的展览会,到时候会的。”外贸易部交际处处长杨勉回道。

“民主德国的人民军是否成立还在讨论中,否则德国军队都可能会看上这种狙击步枪。”朗格说。

“关于这种产品,其实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计划,想与德方研讨。”展览部部长陈明说,“是来自我们兵工总局的一个设想。我们希望社会主义阵营能够共同讨论协调,最后确定一种8.5至9毫米口径的步机枪弹,强制推行定为社会主义阵营的标准通用弹药之一。这种弹药的用途,现在所考虑的就是给下一代狙击步枪使用。”

朗格:“好吧,如果苏联发起类似的军用标准化会议,那么我们会与你们在同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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